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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樂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俄羅斯所助理研究員
陳 宇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俄羅斯所助理研究員
日前，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發布消息稱，在克里米亞發現并抓捕了一伙烏克蘭“破壞分子”，繳獲一批武器，還摧毀了烏情報部門在克里米亞的秘密網絡；俄安全部隊在制止烏克蘭“恐襲小組”潛入克里米亞時與其發生密集交火，有俄方人員在行動中喪生。
目前，事件的真相不明，俄羅斯和烏克蘭互相指責，打起了嘴仗。普京指責烏克蘭的行為是“犯罪”，稱烏在玩一場“危險游戲”，而俄烏雙方就烏克蘭東部局勢繼續舉行和平對話已沒有意義，因為烏克蘭已轉向“恐怖戰術”，而不是尋求和平解決問題，俄羅斯不會無動于衷。俄總理梅德韋杰夫甚至表示，不排除斷絕與烏克蘭的所有外交關系，并以格魯吉亞舉例，不禁讓人有所遐想。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則否認對克里米亞使用恐怖手段，他還針鋒相對地表示，俄羅斯的指責“荒謬”、“可疑”，目的是想以此為借口增加軍力部署，對烏克蘭進行軍事威脅。
此次事件使烏克蘭局勢再度緊張起來。俄羅斯積極在克里米亞加強戰備，部署S-400防空導彈系統等最先進的武器，并計劃在新羅西斯克建設新海軍基地。據烏克蘭方面稱，俄羅斯在邊界地區共集結了約4萬兵力。在俄羅斯加強軍力部署后，波羅申科也要求在與克里米亞交界的赫爾松州及東部頓巴斯戰線的所有部隊進入最高戰備狀態，并在南部展開軍演。烏克蘭東部局勢也受到影響，重新趨于緊張。
不管真相如何，由于此次事件發生的節點十分微妙（烏克蘭即將于8月24日慶祝獨立25周年，而俄羅斯將在9月18日舉行國家杜馬選舉），俄烏雙方都會試圖利用這次機會，實現自身目標。對俄羅斯來說，俄羅斯國家杜馬選舉在即，而執政黨統一俄羅斯黨支持率并不理想。最新民調中，只有39%的民眾稱將投票給該黨。在這種情況下，炒熱此次事件有助俄羅斯當局通過民族主義情緒提振選情。對烏克蘭來說，當前烏新政府執政未滿半年，波羅申科需要鞏固親總統派執政基礎。這樣，如果在獨立日前激發民眾的愛國熱情，到時上演一場悲情又熱烈的“愛國秀”，無疑將有助波羅申科及親總統派鞏固權力。
那么，俄羅斯和烏克蘭有可能“大打出手”，爆發直接沖突嗎?筆者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對俄羅斯來說，時不時將克里米亞這張“牌”打出來符合其利益，因為只有這樣，俄才能加以利用，進而實現前文提到的目標。然而，一旦“用力過猛”以致局勢失控，俄羅斯的外部環境將重新惡化，其緩和與西方關系的努力將遭受重大挫折，這并不符合俄羅斯的利益。
烏克蘭來也沒有強力應對當前事態的能力和意愿。克里米亞半島與烏本土僅有狹窄陸地連接，且有俄方重兵部署，實施進攻難度極大。當前空、海軍力量嚴重削弱，基本喪失空中與海上對俄作戰能力。可以說，烏武力進攻半島無異于“以卵擊石”。更重要的是，當前烏克蘭政府注意的焦點仍在東部，一直將收復東部作為國家統一的首要目標。在克里米亞問題上，烏雖口頭堅稱是固有領土，但自半島公投入俄后，未有實質性的軍事動作，烏克蘭事實上已默認克里米亞入俄的現實。在當前經濟社會形勢嚴峻的情況下，烏克蘭絕不會搭上大量人力物力與俄羅斯正面對抗，打一場注定沒有勝算的戰爭。
兩年多來，美歐投入大量的資源和精力處理烏克蘭問題，才勉強取得了目前相對穩定的狀態，西方也不希望事態再次惡化，使此前的努力付諸東流。12日，美國副總統拜登、歐盟外交與安全高級代表莫蓋里尼等人公開呼吁雙方保持克制，和平解決爭端。烏總統波羅申科態度也有所軟化，表示不希望局勢再度緊張，還要求下屬安排與普京通電話。如果雙方未來不采取實質性的動作，俄烏間圍繞克里米亞的沖突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步降溫。